亮哥哥脸上带笑,不知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很有些惊慌。
阿佑便抢过他去,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好小子,不和那骗子一块参合。”
“嘁,分明是你一厢情愿,本少爷几时骗过你了?”花云间扫兴地瞥了她一眼。
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气得阿佑龇牙:“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穆容先生这一路颠簸实在辛苦,且让人先坐下歇歇。”萧元秀忙命人在地上放了草垫。
穆容坐了下来,见着本该命丧火场的花云间,猛的便是一愣:“这位…可是花家少爷……”
“正是在下。”花云间挑眉拱了拱手,因方才竖起耳朵听到的一席话,又顽劣勾唇道:“哦呀~,从来京城百姓都将先生看做圣人,想不到先生暗里头却原来干着卖国通敌的勾当,真个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呵呵,花少爷说笑,穆容原就是越国的百姓,又何来卖国通敌?”穆容叹了口气,也不辩解。心道那厢花家都已家破人亡了,他这儿却还是一丝风声也不闻,可怜少年心性。
因见侍卫们已在周围各自站好岗,便自与楚天侃侃道来。
穆容说:“在下这一路之行,见越国如今饥荒遍地、天灾不断,而朝廷之中却依然苛捐杂税、广建宫宇,百姓对此无不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纷纷念起昔日楚皇之好。那奸人夺了天下之后荒0淫无度、年年扩征后宫,更霸占官员妻女,如今朝廷内外怕是但凡有人带头,便能一举揭竿而起。穆某私下已去见过几位老臣,亦试探过他们的口风,只说如果殿下能顺利到得城下,他们情愿带头开城迎接。”
楚天默默听着,轻轻握了握萧元秀的手,凝眉道:“昔日父皇亦是被宛如梦那妖女惑了心窍,不然如何好好一个国家却被祸害成这般。自古红颜祸水,女-色-乃治国之大忌,他日成就了大事,必要让楚氏后人将此教训铭刻于心……只是,如今那奸皇年年向大燕进贡,燕朝亦不肯凭空生出战乱,我们的军队却如何才能从大梁跨过燕朝直入南越?”
不恋-女-色的帝王古今多是勤政爱民之人。萧元秀听了此话,心中欣慰,越发觉得父王将她嫁与楚天是没有错的。
穆容便道:“呵呵,这便是殿下此行的意义所在了。大梁这些年国力日渐强盛,燕朝早已忌惮在心,不然亦不会一直与南越连横。如今若大梁肯主动联姻,于燕朝应是求之不得的喜事。在下此行已派人将行李贡品先行送到京城驿馆,风声也已放出,只说大梁国驸马公主微服南下观光游赏,怕是殿下一到京城,燕皇便要盛宴相邀则个。”
楚天眉头舒展,双手持酒端端地敬了穆容一杯:“楚天自幼颠沛流离,天涯亡命,幸得穆容先生多年辛苦奔波周旋,才得今日复国之势,楚天感念于心!这杯敬先生,先干了。”说着仰头一饮而下。
“殿下多年卧薪尝胆,刻苦勤奋,我等皆有目共睹,岂敢妄自贪功。”穆容亦将一盏喝尽。因见一旁那清丽女子还惴惴地站在身后,便又命人拿了坐垫过来,嘱咐她坐下吃喝。
那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清秀内敛,一看就是温婉妇人家家。见穆容吩咐,忙将两岁小儿牵过,端端地坐了下来。却又不敢从火架上取肉,只是抱着孩子枯坐不动。
楚天好奇挑眉。
穆容便解释道:“呵呵,怕是在下一日不解释,殿下便要将在下误会一日……殿下可知今年之初,质子赵墨忽然只身默默回了大燕一事?”
“晓得。楚天早已觉得奇怪,那奸人为巩固政权便甘愿做了燕国的狗,原是怕燕朝反悔,遂多年前求了燕皇一子滞在越国留做质子,怎的如今形势紧张,反倒将将地放了他回去?”楚天点头道。
“原因便是在此。”穆容指了指那母子二人:“燕三皇子赵墨,母妃早逝,在朝中毫无根基,五岁上被送去越国做了质子。那宫里头的人皆已探出他身世,知他在国内是个不得宠的,遂亦不将他当个正经主子看。这些年他百般隐忍,过得是辛苦非常,只身边一名侍女采英对他死心塌地、悉心照料,他心中凄苦,一日酒醉冲动后便将她糊涂要下,后又得了一子,如今已两岁,取名赵鹤。
此人野心甚大,只盼望着他日能回到大燕一展心中戾气。因听闻年初燕皇又得了一子,便心生出惶恐,怕回去无望,遂暗里头与那奸皇定了契约,只说放他平安回去,日后得了皇位便将燕、越边境的七座城池相送;为了让那奸皇信他真心,又将女人、孩子滞在越国作为人质。那狗皇帝便信了他,放他回去。哪儿想他回去后,竟暗里头命人悄悄放了一把大火,想要将这母子二人堪堪烧死于火中,幸得在下在城中部下的内线所救,不然怕是……”
“嘤嘤……父亲是坏人……”众人听得认真,人群中忽想起小儿稚声稚气的嘤呜嗓音。
赵鹤听不懂大人说话,只听到父亲的名字,想起当日娘亲抱着自己在火中仓皇躲藏、绝望呼救的情形,那个可怕的地狱一般的一幕又惊慌得他掉起眼泪。
采英听得心肝欲裂,若非那放火的大汉持着赵墨的随身匕首逼她交出契约,她便是到死也不相信赵墨竟然会自私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堪堪下得去狠心。
她自是无比爱恋着俊逸温雅的赵墨,然而想到昔日赵墨对自己百般温纯、信誓旦旦,哄了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越国做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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