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缓缓的从他的眼睛中渗出。
“不……我们只是孩子……约瑟夫,我们都是贪玩的孩子……”
“莱茵哈德……”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一滴一滴的沾湿了惨白的床单。
“门格尔博士。”护士推门进来了,“希姆莱先生要来探望海德里希先生,他想先见一下您。”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准备。”
缓缓的起身,门格尔不放心的回头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海德里希,难以言状的痛苦和酸楚涌上了心头——
午后的光线不知怎么变得异常的冰冷,轻轻的撒在海德里希轮廓分明的俊朗脸颊上;苍白纤细的他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融化在近乎纯白的世界中,永远的消失,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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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海德里希这样完美的人才配得上这种华丽的近乎宗教仪式的葬礼。
金色的布拉格在这一天变得暗淡无光,送葬的队伍完全是纯黑的,身着党卫军精英制服的年轻人抬着覆盖着黑红万字旗的棺木向着门格尔触不到的世界一步步地走去——这样坚定,这样的无情,将门格尔抛弃在这个渐渐疯狂的世界中……
3
1943年
奥斯威辛集中营
这是只有黑和白的世界,天空是黑色的也是白色的,房屋是黑色的却也是白色的,人们是黑色的却也是白色的。
黑色的奥斯威辛为缓缓驶进大门的列车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刚刚驶进来的列车还未停稳,身着黑色制服的士兵就开始驱赶那些眼中是迷茫和恐惧的犹太人。像对待牲畜样的将他们强行向那些漆黑的大房子中驱赶。
“妈妈……”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儿扯了扯母亲的衣裙,“我们要去天堂吗?”
憔悴的母亲愣了一下,恐惧的光在浑浊的瞳中显得格外清晰:毫无禁忌的童言竟这样直白的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天使……白色的天使……在那里等着我们……”小女孩儿小心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顺着孩子的方向,母亲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影子。
那是个俊美的男子,整齐的套装外面罩着一件平整白色外套,清晨淡淡的光线仿佛在他的背后幻化出了一对模糊的白翼。
“天使吗……”母亲下意识的遮住投向自己的光线,“还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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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逃、逃!
维拉·克利维尔赤着脚发疯样的在这个黑白统治的世界中奔逃,身后扭曲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死亡的双手几乎要扯住他的衣角。
“快逃啊!——我可爱的小羊!——逃到大卫王那里去!!——快跑啊!!——”
“别让猎物逃掉啊!——快去啊,巴里!!——”
刺耳的笑声和着难听懂的诡异德语仿佛是来自恶魔的死亡咒语,维拉觉得地面开始扭曲,自己的双脚仿佛陷进去一样——抬不起,动不了。
“神啊……”犬吠声和叫喊声已经贴在了后背上了,维拉的瞳中注满了泪水,死的恐惧让他绝望的祈祷着。
“神啊……救我……救我……”
漆黑的眼前猛地显现出了一扇纯白的大门,鬼使神差维拉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随着门的开启,白光从那渐渐扩大门缝中涌出——
“神啊……”刺眼的光线,让维拉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当光线落下的时候,维拉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白光的尽头是个混身雪白的天使,他俊美的容貌让维拉惊诧的忘记身后逼近的死亡。
“看看我们逮到了什么!!”身后猛地想起了库尔特·弗兰兹——奥斯威辛的副官的声音,“噢,我的小羊,你竟跑到了这里!——门格尔,这是我的猎物哦~~~”
“你还是这样热衷这些变态的游戏吗?”白色的天使走上前来,语气中是清晰的厌恶。
“噢?你说这是变态的游戏?——我亲爱的约瑟夫,和你的那些‘游戏’相比就什么也不是了吧”弗兰兹侧着脸眨着孩子样纯真的蓝眼睛,透出了一种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狡黠。
“这是我的双胞胎之一,你没有任何权力干涉我的工作。”约瑟夫·门格尔博士——此时奥斯威辛集中营的研究医生,将愣在那里的维拉护在身后,略带威胁口气的对弗兰兹说到。
“哎?~~~~你在威胁我呢?好好,我知道就是了——那我们撤退啦……”弗兰兹玩笑般的挥挥手,“我们可不敢干涉你的工作,门格尔博士。”
“那——我们晚上见了,门格尔博士。”走到门边的弗兰兹转过头来,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是……”看着弗兰兹一行人消失在黑色大厅中后,维拉转过头来,瞳中是流动的恐惧,“‘死亡天使’”
“他们是这样叫我的?”门格尔弯下身子,将手轻轻的抚上了维拉的脸颊,“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门格尔的美貌似乎牢牢控制住了维拉的心,维拉的唇仿佛被诅咒样的自己动着,“我……不知道……但是……你……”
“救了你?”门格尔淡淡地笑着,“莱茵哈德,我的确在救你——不,是给你新的生命……”
“又多一样收藏吧。”弗兰兹站在门格尔的工作桌旁,把玩着一个晶莹的小瓶子——那瓶中是一对已经成为标本的眼球,“是那个孩子的?——我就知道你喜欢那孩子的眼睛,那种在犹太杂种中罕见的蓝色。”
“我已经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进我的实验室。”门格尔的声音冷冷得毫无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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