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亲江大夫人又惊又怒,不肯相信自己洁身自好的儿子居然会患此重疾,直言大夫在骗人。可这刘大夫德高望重,又怎么会骗人呢?
众人再看江二少爷的病症,心里也约莫清楚刘大夫的诊断应该是无误的,只不过嘴上不敢说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洁身自好二少爷怎么突然就患了这种病呢?
众人心思百转,还没来得及猜想,江大少爷院里新纳的妾室绿菡便出来认罪了。
那妾室绿菡原是青楼出身的女子,被江府大少爷引为红颜知己,最后力排众议纳了绿菡姑娘为妾。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在风月场所还传为一桩佳话。谁也没想到,原来江二少爷偷偷出入群芳楼,早已与绿菡姑娘暗通曲款。两人情绵意浓,一来二去,不曾想便珠胎暗结了。
江府大夫人对二少爷一直都严厉得很,想要她同意绿菡姑娘入门无疑是难于登天。眼看着肚子渐大,马上就要瞒不住了,两人居然想出一个办法来,便是以计哄骗江大少爷,让他误以为孩子是他的。这样一来,江大少爷仗着大夫人的宠溺,力排众议,纳了绿菡姑娘进门。
本以为用这招能够顺利瞒天过海,谁能想到这时候绿菡姑娘却患了花柳病毒?这事,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了江府后,绿菡又偷偷和江二少爷行了房事,不提防把病毒传了给江二少爷,两人双双染病。
最后,才有了这么一出。
绿菡姑娘声泪俱下地陈述完自己罪孽,话语刚落便撞墙要死,众人吓得赶紧拉住她。
江大夫人咬牙启齿,恨不得手撕了她,可是念及她肚子里的血脉,即便再不甘心也强忍着暂且留她一条性命。
真相一出,众人哗然。
谁能想到人前这般乖巧天真的江二少爷居然心机不纯至此,毫不留情地坑自家大哥呢?可怜江府大少爷平白替人养了便宜老婆便宜孩子,真是吃了好大的亏。
世上偏偏又没有不透风的墙,饶是江府拼了命想将家丑瞒住,最后却仍是闹得满城皆知,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传言说,事情败露后,江老爷当着江府众人的面,将江二少爷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大少爷给劝住了。也有传言说,江二少爷羞愧难当,暗自寻死了,只留下遗腹子一个。又有人传言,二少爷和那位妾室绿菡已经被大少爷偷偷放走了。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真相迷离。
一连几个月,江府大门紧闭,江老爷连生意都不谈了躲在家里不肯见人。倒是江家大少爷看得开,该出门的时候还是照常出门无误。虽然有人嘲笑他,但也有人同情他,被弟弟这般算计并不是他的错,只能说明他心善纯良,众人也就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指指点点。
我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几个月后,风波似乎已渐渐平息。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两,塞到看门的小厮怀里,问他,究竟江二少爷如今病情如何?是死是活?绿菡姑娘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没有?
他将银两收进怀里,摇摇头,说,这些秘辛我也打听不到。
于是,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里,我将他打晕,偷偷跑出罗府。
从前跟在大少爷身边办事的时候,翻墙进出早已轻车熟路了,我没费多少功夫就溜进江府。
我在文园小心翼翼寻了半天,却没找到绿菡姑娘的住处,又担心继续寻下去会惊动大少爷,权衡之下,只好先去江璘那边探探情况。
沿路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回忆的路途中,曾几何时,我往返文园和二少爷房间替他掩护。那时,走的便是脚下这条隐蔽的路。
时隔至今,我突然觉得没脸面再去见江璘一面,连提步都觉得艰难。
然而,最后我还是再次站在江璘房门外。
当我轻轻翻开江璘房间的木窗时,一股浓重的尘霉味夹杂着刺鼻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我动作一顿,冷静了片刻,才收敛起内心的起伏,抓住窗柩,腾身跳进屋内。
屋里漆黑一片,根本没人活人存在的气息,我蹑手蹑脚往床上摸去,床上空无一人冰冷得渗人。即便我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江璘不在房间里。
没有办法了,只能再回文园打探消息了。
我前脚离开二少爷住的院子,后脚溜回文园,便看见文园里灯火通明。大少爷带着几个家仆,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厅房门前,一副请君入瓮的气势。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很是沮丧地告诉自己,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他洞悉。
大少爷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善于伪装的少年了。这些年来,他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已经不需要再忌惮些什么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在别人面前伪装。
现在就连在我面前也同样如此。
我缓缓往院子里走,接着越来越亮的灯火,我终于看清周围的事物——院子四周竟挂着刺眼的白灯笼!
我脚下一软,已经走不动了。
大少爷站在台阶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终究还是来了这一趟。”
我惨笑一下,回道:“大少爷等了很久?”
大少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喜欢罗府,那么便回来吧。”说完,他挥挥衣袖吩咐旁边的手下:“将阿柴锁回他从前的房间。”
我张嘴刚想说话,大少爷已经转身抬脚往屋里走去。
那几个手下立即应了一声,就来抓我。
“江璘和绿菡姑娘呢?”我当下心急,也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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