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新断一臂,虽境界还在,战力却减了至少一半,见状神色一凛,爪探向胸前,人却向斜后方退去,其余两人立刻飞掠向前,依旧是围杀之局。
却见封毅人尚在空中,却猛地一个飞旋,手中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以猝不及防之势飞射而出,只刺紧紧追在他身后的姚公公,去势竟比方才还要猛烈。
姚公公神色大变:回马枪!
三个人中,最小心翼翼的便是姚公公,不是因为他最胆小谨慎,而是其余两人都是霍家堡人,若是他不小心受伤,只怕不等杀死封毅,他自己就先被盟友们宰了。
此刻封毅连武器都脱手,可见是明知必死下的全力一击,他怎敢轻撄其锋?气息一沉,一个千斤坠硬生生向下落去。
长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姚公公一抬头,便看见头顶上空竟似有一丝细细的月光一闪而逝,顿时大感不妙,只是他正在下坠,哪里反应的及,眼睁睁看着一道快的几乎肉眼难辨的身影,被几近透明的鱼线拉扯着从他头顶一闪而过。
三人微微一愣后,毫不犹豫的衔尾直追,神色都有些气急败坏:谁能想到封毅这样的悍将,摆出这样一幅拼死一击的架势,居然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逃命,而且还卑鄙的事先就在枪杆上装的有鱼线!这是何等的卧槽!
暂时摆脱开三人一段距离的封毅并不轻松,唇角再度溢出鲜血,刚刚那一招回马枪需要逆转真气,这在平时当然不成问题,但他此刻身上有伤,再行逆转真气无疑是一种很作死的行为。
封毅脸上毫无表情,在战场上时,他从不会去想敌人有多么强大,他这一次能不能活下去,而只会寻找每一丝生机,让自己最大可能的生存下来,也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事实上在战场上,这两件事,原本就是一件事。
轻功并非他的长项,加上伤势不轻,封毅从未想过能这样摆脱追杀,拉开距离不过是为了有更多周旋的余地罢了——说到底,庸城是他的地盘。
余光落在远远的那栋他异常熟悉的小楼上,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去那里坐坐,以前这个时候,里面亮着一星灯火,有时候还会有说笑声传来,如今却漆黑一片,全无半点生息。
到底是走了,还是落在了那些人的手中?那匣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他们自己留下的,还是霍惊鹤用来令他分心的陷阱?
封毅轻叹一声,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下意识的过来确认一下,正要一掠而过,忽然耳中传来一丝细细的声音:“荷花池。”
封毅恍如未闻,脚下未停,却不经意的滑过一道弧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庸城富人多,但凡家底不错的人家里,几乎都会引水入园,是以庸城大大小小的荷花池数不胜数,但是出自这小子口中的,当然是那一口。
在他身后,三道人影越追越近。
封毅再度落地,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里是顾家的荷花池,前几天才清了荷塘,种了新藕,如今水面上空空荡荡干净的很,唯有中心有一块假山石,在水面露出半尺来高的一截。
与之前无数次一样,封毅脚一沾地便毫不犹豫的掠起,越过十多丈远的湖面,足尖在湖心的假山石上一点,再度腾身而起,向对岸掠去。
对他们而言,荷花池不大,两个起落就过去了,未免被各个击破,封毅身后如影随形的三人极有默契的分开,霍修和姚公公从两侧包抄,轻功最弱的霍家堡另一一品高手则紧随在封毅身后,横过荷花池上空,向水面中心的假山石落去。
如此一来,若封毅继续奔逃也就罢了,若他想停下来反戈一击,面对的又是三人的包抄之局。
如霍家堡一品这般的高手,看准落足点之后自然不必一瞬不瞬的盯着,真正需要他盯着的正在他前面呢,于是直到足尖踏空,失重感传来,他才猛地一惊,低头看去,却见一道雪亮的剑光正从他脚下的水面升起……
一品高手大惊,硬生生再提一口真气,同时上身下沉,一剑向下削来,只是他如今正是旧力换新力的时候,便是强行提气也不易,才升高半尺便有剧痛传来,原来右脚竟被硬生生削去半只脚掌。
一品高手疼的呼吸一滞,只差惨叫出声,怒吼一声全力一掌拍下,却又忽然神色大变,神色茫然的看着一道迅捷无比的白光横空而至……
他此刻强提的一口真气都已尽,几乎全无腾挪的余地,哪里躲得开比自己只强不弱的对手的全力一击,勉强挪开了半寸,便听到“噗”的一声,胸口被轻易贯穿,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空洞,鲜血正如泉水一般涌出。
霍家堡一品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之意,口中发出此生最后的半声狂吼,然后噗通一声坠落水面。
封毅此刻才在荷花池旁落地,施施然站定,手一抖,刚刚斩杀过一位一品高手的半截枪身便顺着铁索回到他手上,显见得不想再逃。
姚公公和霍修一左一右落地,却谁都没敢霍然动手,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他们一路上追的如此之紧,封毅到底什么时候和人设下这样天衣无缝的陷阱?还有那个藏在水底下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们都依然无法察觉到他的气息?
方炜拎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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