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跟你说过她去扬州之前的事吗?”白玄微那晚跟我说的经历,我都一一调查过,她半句没有欺瞒我,可再之前的,却是什么都查不到,就好像世上凭空多出了她这个人一样。
“她没跟你说过的事,自然也不会与我说。她心里有一个坎,她自己过不去。景小姐,她待你与旁人不同,也许你能帮帮她。”
我哑然失笑,我还没有不忿却该着先去帮她。
“我有几个想法,不一定对,既然你来了,很想与你分享一下。”
“但说无妨。”
“我觉着任何一段关系里,都是人无完人,可我们又好给人的不足之处定个高低。不专情是最大的可耻,其他如自私、善妒、贪婪,与之相比就显得可以原谅。果真如此吗?一个不体贴的情人经年累月,既无自知,也无歉意给的伤害,就不是伤害吗?这世上只有你能接受,和你不能接受的缺陷,而没有硬要分个高低的缺陷。去计较这种高低,心中愤懑难平,一步不让,又要怎么相处下去?人在互相包容中变得更好,总比在互相挑剔中要容易点。”她说的很慢,还是那软糯的语气,却有种让人信服的坚定,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大概就是所谓的至柔者至刚。
“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歪理了。”她掩嘴轻笑,“你觉不觉得,受欢迎的人专情要比不受欢迎的人专情来的可贵。”
我抿了口茶笑道,“就好像,好看的人犯错都更值得原谅一样。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与你说话也很有意思。”
我望着她身后的字画,上书——君到姑苏间,人家皆枕河。故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落款景清宁。
“娉婷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她面带疑惑,冲我拂身。
辞别娉婷,我屏退了轿夫,从对越楼一路走到西市。
白玄微站在夕阳里,手上拿着五六串糖葫芦,正在一一分给那些围着她的孩子们。难怪,她前几日会问我要几两碎银。她将手中最后一串糖葫芦递给了一个圆乎乎的小胖子,又拍了拍他的额头,再抬起头时,就发现了我,她满脸欢喜的跟我挥手。
这场景熟悉极了,我好像又回到了晋阳,那个与她初次相逢的早市。
她带着小胖子走到我跟前,她说,“我们回家吧。”
说着蹲下身子,背起了那个小胖子,又自然的牵住我的手。
所以,为什么这样的时候要有这个胖子?
“他今天玩闹的时候弄伤了手,要我背他回去。”白玄微解释道。
“嘿嘿。”小胖子冲我咧嘴。
又到底为什么伤了手要人背?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下来,自己回去。”
小胖子好像被我吓到了,一下就拽紧了白玄微,白玄微安抚了几句,将人放下。我又瞥了他一眼,他一溜烟般跑开了。
“你干嘛吓唬小孩子。”
“你蹲下,我要你背我。”
白玄微一脸好笑的看着我,又听话的蹲下,就这样背着我向我家走去。
我贴着她的耳朵,来回摩擦着,“你喜欢我什么?你不用现在告诉我,我要你好好的想,你想好了再跟我说,你要是说的我不满意,我就要罚你。”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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