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没能要了白玉堂的命,耶律隆涛似是怕再拖片刻展昭冲破了围阻难免功亏一篑,趁白玉堂身形未稳又是破空一刀,却被他举起秋水刀扛住。越是运功越是中毒更深,但此刻白玉堂不得不以内力与他相抗,对峙之间,不由得殷殷点点的鲜血自嘴角中溢出。
耶律隆涛见状运功更劲,待白玉堂重压之下忍不住轻咳之时,忽然抽刀,抬脚正踹在他前胸。这一脚运足了内力,白玉堂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撞在院墙上才摔落在地,一口血雾喷出落在皑皑新雪之上。
耶律隆涛也费力不小,调息片刻提刀逼近那雪地里仰卧的身影,一脚重重踩在他下腹上,痛的他身子一弓,一声□□溢出,无意识地后仰着头重重喘息。白衣染血之人重伤至此仍紧握着手中秋水刀,向他怒目而视却挣扎着不能起身。
致命的一刀劈下,白玉堂奋起最后一丝气力抬刀接住。
“白五爷何必如此贪生呢?”耶律隆涛不想他还有招架之力,惊诧之余讥诮道,“不如早点投胎下辈子别再多管闲事。”
“死,爷何曾怕过?”白玉堂咬牙道,“不过……爷还不能死……”
他还未如约完成那些能护边关安宁的机关神兵,岂不令那猫笑他不守信义?他还未喝上那猫偷偷托人从绍兴买来的十八年女贞陈绍,岂不便宜了那猫独饮?那傻猫,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不远处,那只猫还在亮着爪子浴血拼杀,只为把独个溜出来的他领回家去,可他,还未曾表露过他的心意。
“怕是由不得五爷了。”耶律隆涛施力拨开他手中霜刃,正待挥其金刀,忽然痛呼一声向旁侧倾去。
是展昭突然飞身而至横剑一劈,全然不顾几个杀手已逼至身后,而白玉堂抬手几颗墨玉飞蝗石个个正中其额间。
展昭左手揽在白玉堂腰际一跃上了高高院墙,余下杀手欲追,被他一声高喝“王爷不要命了吗?”唬得一滞。
境况突变,耶律隆涛挥止手下,稳住内息忍痛笑道:“以展护卫的轻功,老夫也不必追了,你且速速回去为白五爷装殓治丧吧。”
展昭不知白玉堂中毒多深,见他长眉敛聚重重喘息着,煞白的面庞上冷汗密布,按捺心中惊惧冷目言道:“既然他救不得了,王爷以为展某的余力是否足以与您同归于尽?”
“搭上老夫的命确实不划算,”耶律隆涛迟疑了一下仍撑着笑,“不过展大人,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太有说服力。”
他鬓发散乱,一身蓝衣已被血浸透,自己的,杀手的,还有此刻从白玉堂身上不断漫延过来的。持剑的手,因脱力和疼痛而止不住微颤。这副样子,确实难以威胁到手下仍有廿数人的耶律隆涛。
“搭上展昭的命……也不划算,”白玉堂借着身畔人的力支撑住身体,忽然艰难开口,“在汴京近郊布置杀手,还是治你个刺王杀驾的罪砍了比较好。”
展昭闻言会意,一摸白玉堂腰际熟门熟路摸出一个五鼠的焰火来,微微一笑:“展某这就放信号通知开封府同僚前来,王爷不要急着收敛战场,尽管与展某缠斗。”
若无展昭插这一脚,杀了白玉堂自然容易装成江湖私斗的样子,纵怀疑到辽使头上也难如何。可这下无论是展昭活着回去禀报,还是死拖到官兵到来,都大可以说成是辽使意图行刺宋主,他耶律隆涛必定难以囫囵脱身。
“刺王杀驾又如何?以你宋国的军力,可敢因此出兵?”耶律隆涛强笑道。
“这确实不好说,”展昭温言道,“但王爷身在宋境而触宋律,依法斩了一个你,以辽国的军力可会因此出兵?”
“这……,”耶律隆涛不觉攥紧了拳头,“看来展大人是要定老夫的命为白五爷报仇了?”
“比起要你的命报仇,展某更想他活着。”展昭只觉靠在他肩侧的白玉堂愈发沉重无力,被他一只手紧紧抱揽着才不至倒地,心下急怒交加出言却仍从容,“王爷可愿与展某做个交易,以区区一瓶解药,换取贵体安康返乡?”
耶律隆涛已然动容:“老夫能信你吗?”
“展某从不食言。况且白玉堂伤重垂危急需救治,我二人离开,王爷自然可以打扫干净线索,带领使团一走了之,日后有天大的罪名也安不到王爷头上。”
沉吟片刻,耶律隆涛愤然长叹,掏出一个小瓶扔了上来。展昭一把接了,揽着白玉堂飞身疾行而去。怀中的人已经意识迷蒙,紧皱的眉宇间显出痛苦之色。
他不愿快意恩仇地为他报仇雪恨,也不惜放下南侠的磊落与奸人交易。
他只要他活着。
展昭提着一口真气一路疾行,可见白玉堂伤口仍涌着血,气息微不可辨,也不敢直接奔回开封府,只得择一隐蔽之处先为他解毒。
两人的氅衣早已在打斗时掉落,此时雪落了满地,白玉堂身上愈发冰凉,双目紧闭无意识地皱着眉微微颤抖。展昭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心慌得要命,尽力将他揽在怀中,牙咬开瓶塞一手将解药塞进他嘴里。
白玉堂昏迷之中如何咽得进,展昭也顾不得许多,抚着他的脸将嘴贴上去渡气助他服下。
正为他抚着胸口顺气,却见他眼睫轻颤醒转过来,这药效也太快了吧?
白玉堂轻咳出口中血沫,展昭忙替他擦拭,却听他虚弱地笑道:“猫儿,想不到我们头一个吻......是你主动。”
难不成是把他亲醒的?
展昭这会儿却不及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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