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钱……”
“对,是愧疚。”
顿了好一会儿,抽一记鼻子,瞪龙梓仪:“然后呢,你也养不起我了,就把我丢舅妈那儿了是不是。”
“不,我养得起你。”
龙梓仪没看她。
“梓仪。”
“闭嘴。”
龙梓仪直直地看着卢子牧,好像因她前一刻过于耿直的坦白而生气,也因为这,干脆自个儿也破罐子破摔:“17岁yī_yè_qíng生你,只是为了让你以为我是经济困难才将你放你表哥那儿,其实我生你那年23,经济富足,我和卢子牧是在能够为你保证精良教育与优越环境的情况下要你的,但我还想再往上,带着你,我在公司的职位到个小项目经理就结束了,我要更好的生活,我要没有负担地去争,我要跟优秀的人谈新的恋爱去冲淡上一段怯懦的感情带给我的伤害,”直到这最后一句话,龙梓仪才转过头,看着龙七的眼睛,“所以我不能要你,我给你钱,但没法陪你。”
“你不能陪我,却不能错过接送双胞胎的每一次上下学。”
“在你这我当不了好母亲了。”
龙七缓慢地点头。
“所以,你们热恋时要了我,像过家家一样地策划我的人生,烦恼时说丢就丢,让我在没爸养没妈教的环境里滚打,还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让我错以为总有一天能知道亲生父亲是谁,我以为我至少是在一夜的真情中孕育的,但他妈的到头来我连这都没有。”
龙梓仪和卢子牧都不说话,沉重地呼吸着,她通红着眼说完,觉得够了,没什么意思了,点头,起身,发抖的手指尖捋起额前的头发,拭掉紧接着滑下来的两颗泪,抽一记鼻子。
……
“我宁愿我是yī_yè_qíng。”
撞过龙梓仪的肩,折过卢子牧,她拿了客厅沙发上的围巾,开门离开。
初冬,下雪了。
竟然下雪了。
连续两天的超低温,终于爆发在这一小粒冰结中,卷在风里,落在发上,她穿得不多,一件单的,吹得进风的毛衣,围巾攥在手里,红着眼走在飘雪的小区道路上,身后的感应门咔擦一声关上,再没有打开的声音,没有人跟过来。
傍晚六点,深蓝夜幕,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车鸣声,细碎飘雪声,行人擦肩时的羽绒服摩擦声,那些认出她的人不时回头的低语声,然后是出租车的电台声,轮胎压雪声,最后是遥远的欢声笑语,以及近在耳旁的寒风声。
彻底清净下来的时候,是夜里八点,朗竹公馆。
她坐在路灯下的木椅上。
橘色的光披在肩身上,隔着两户就是正在家宴中的68号别墅,远有乐声,她低着头垂着发,亮着屏幕的手机握在手心,靳译肯的号码在通讯录里躺着,迟迟不拨。
已经这么坐了半小时。
衣衫单薄,手指僵硬,鼻尖冻红,发上覆了薄薄一层雪,想见他,但不能见他,知道打了电话他一定会来,但是不能打这个电话,心里难过,眼睛湿润,受着一拨一拨的寒风,皮肤冷得麻木。
这个冬天来得太早,太凶。
……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没了落雪声。
光也稀少了一点,路面积起的雪被踩出两行脚印,橘黄的灯下多出一个撑着伞的人影,她缓缓抬头,脖子因长久的静态而有些僵,对上董西的眼睛,她穿着雾蓝色毛衣,围着白色厚围巾,长长的黑发散在围巾间,撑着一把透明伞,雪落在伞面上,淅淅响。
夜色浓重。
一时之间有千愁万绪,但最后也只是红着眼看着她,董西也不说话,握着凉凉的伞柄,不问她为什么来,不问她怎么了,手里提着一袋子猫粮,应是刚去过公馆附近的宠物店,回程路上的悄然偶遇,便一语不发地来到她的面前。
她的身子细微地抖。
而董西留的时间不长。
俯身将伞柄递到她手心内,身子往伞外退去。
便走了。
走的时候,装着猫粮的纸袋子轻微地响,合着踩雪的嘎吱声,渐行渐远,龙七始终没说话,冻僵的手不太能握住伞,任它飘飘然地倚到肩上。
手心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
再听到一些离近的踩雪声时,是五分钟之后,侧头,隔着透明的伞面,雪粒间隙,她看见靳译肯。
穿着单件的灰白色毛衣,从他家的别墅过道拐出来,走得很快,走在董西前面,董西在后头跟着,因靳译肯过快的速度小跑几步,长发和围巾在风雪中散开,然后在龙七前头五米的距离减速,与一直很快的靳译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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