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与江轻逐数次在蚨蝉针下吃了亏,见张余命手拈银针抬手欲射,齐齐向后退开数尺,但听四周一片惨呼,那些青衣教教徒猝不及防,纷纷中针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静夜之中令人毛骨悚人,二人听在耳里,都是心惊肉跳,转眼间不知多少人死在针下。
二人被蚨蝉针逼退,张余命手腕一翻,落在地上的银针又嗤嗤飞回。秦追心知若不能阻她银针出手,想要取胜难上加难,当下一剑往她手腕削去。张余命退开两步,右手微动再放银针。蚨蝉子针细如牛芒,秦追无奈只得先避。张余命得了空,自地上踢起一柄长剑擎在手中,只见陡然一团青光闪过,江秦二人从未见过她用剑,这剑光如霆电,如灵蛇,向秦追当胸刺来,江轻逐挺剑抵挡,赤秀削过,当一声响将张余命手中长剑削去一截。张余命借势侧转身来,抬腿踢向他握剑的右手,两人全力以赴之下各自一震。秦追抢上一步,提剑直刺张余命后心,他与江轻逐虽双剑联合滴水不漏,但因蚨蝉针委实太过诡异,银针离手时快时慢,令人难以捉摸,不得不大费精神防范,因而出手间多了几分顾忌。
张余命一扬手,断剑对着秦追掷出,返身又去地上寻剑。她见一个青衣教徒中了银针尚未气绝,手指兀自握住剑柄不放,便一脚下去踩烂他指骨,将长剑挑起抄在手里。秦追见她如此凶残狠毒,哪还有半分往日嫂嫂温婉淑雅之态,今日不能将她除去,日后不知还要残害多少人。想到这里再不容情,提剑往她胸口刺去。他手中不过是寻常铁剑,张余命并不忌惮,双剑相交一声大响。江轻逐趁势欺进,刷一剑正刺中她左肋,张余命身穿宽袍,这一剑虽已刺中,但穿衣而过受伤甚轻。她转头对江轻逐一瞧,脸上鬼面青光湛湛诡秘可怖,秦追见她毫无缘由忽然转头,心中一凛,挺身对她猛撞而去。
张余命不料高手过招他竟使出这等肉搏招数,来不及躲闪,被他撞得微微一晃,但见一道银光已自她面具上裂开的嘴里飞射而出。银针原本对着江轻逐的喉咙,被秦追一撞之下失了准头,嗤一声没入肩膀。江轻逐只觉肩头如被小虫叮了一下,霎时发起热来,眼前红光一片,身子晃了两晃摔倒在地。
秦追见他中针,想到蚨蝉针淬有剧毒,当下不顾一切扑去,将他肩头衣衫扯开,点住穴道拔去银针,低头将毒血吮出。张余命长剑已到他背后,一剑落下必将二人一同穿透。但秦追忧心江轻逐中毒,不能救他也绝不愿独活,又连着吮出两口毒血吐在地上。江轻逐被他吮住伤口,想起当日疗毒之事,不想旧事重演,便伸手硬将他推开,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赤秀剑,往张余命当胸刺去。他已抱必死之心,决意与眼前之人同归于尽,对张余命刺来的一剑反而不闪不避。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出一声惨叫。张余命听见声音浑身一震,双目中满是惊慌之色。眼下已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她忽有疏忽心神不专,江轻逐如何能放过这空隙,登时一剑自她前胸穿过。赤秀剑锋直没至柄,张余命手中长剑却只刺进寸余就被一旁秦追死死握住,再不能落下半分。
三人死死较劲,张余命心肺重伤,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青鬼面具跌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清婉秀美的脸,只是脸色惨白神情惶恐。她真气已泄力不从心,这时又一声惨叫传来。张余命将手中长剑一扔,抓住江轻逐双手,硬生生将赤秀自胸前拔出,伤口顿时血肉模糊,血污落得二人满身满脸。只见她摇摇晃晃站起,手按伤口踉跄几步,往惨叫传来处喊道:“我儿,我儿,谁敢伤你,我将他碎尸万段。”她嘶声大喊,语声中满是惶急,一边走一边不住喘息,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血脚印。秦追听她叫喊犹如号哭,虽知落到这般下场实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但见她浑身是血神志凌乱,却仍心系爱子,不禁起了一丝怜悯。想来父母爱惜子女之情全然发自真心,若不是那一声惨叫分了她心神,此刻还不知谁死谁活。
张余命挨了几尺,失血力竭,身子摇晃几下软倒在地。秦追见她摔倒,心中一宽,顿觉浑身乏力,双手伤口阵阵剧痛。江轻逐中了银针,方才奋力刺了张余命一剑,此刻已人事不知。秦追轻抚他脉门,不知是吉是凶,见张余命倒在一旁,急忙过去搜她解药,却是一无所获,不由惨然失色。他心知若无解药,即便撑得一刻也是必死无疑,不由惊惶万状。可瞧怀中之人虽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却无痛苦之色,容颜俊美一如往昔,忽然自心底生出一丝柔情喜慰,心想早已说过同生共死,他死了我也不独活,又有甚么可怕。想到这里轻轻抱他一抱,说道:“我去找二师兄做个了断,你在这等我,从今以后就再也不分开了。”说完在他唇上一吻。这时一声低笑传来,秦追抬头望去,树上蹲着个人却是游靖。
游靖嘻嘻笑道:“你们又在这里玩亲亲,怎的偏生每回都让我撞见?”秦追已打定主意要与江轻逐生死与共,听了游靖调侃,反而淡然一笑。游靖见他神色自若,甚是奇怪,瞧了瞧他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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