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葬了白眼神相以后,韩阳志和貂儿带上装有干粮的行囊在冰封的寒刹谷中走了两日,终于走出寒刹谷。
追捕韩阳志的雪山派门人估计是笃定韩阳志进入寒刹谷以后就是有入无回,加之雪原之上接连几日的暴雪,气候着实恶劣,故而韩阳志再次走出寒刹谷,寒刹谷谷口把守之人早已经离开了。
貂儿摸摸一直蜷在自己脖子上的阿大,将那貂取下放到地上,有些难过地拍拍阿大细长的背,说:
“阿大,我要走了,你回去罢!不要陪着我了!”
不料阿大好似懂得貂儿在说什幺似的,用两只黑乎乎的爪子抓着貂儿的手指不肯松开,貂儿起身,阿大也跟着人立起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貂儿,看起来极通灵性。
貂儿犹疑道:
“你要和我走吗?”
阿大顺着貂儿的胳膊灵巧地攀上主人的肩膀,一边盘住貂儿的脖子一边发出一串一阵愉悦的“咯咯”声。
貂儿欢喜地抚摸阿大的小脑袋,一边小心翼翼地望向韩阳志:
“韩大哥,我能带着阿大一起走吗?我也……舍不得它……”
韩阳志低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叹气道:
“它都能抛弃妻子跟着你,我还有什幺理由拆散你们呢。”
貂儿大喜地拉住韩阳志的手,即使身周是一片冰天雪地,貂儿的手始终是热热软软的,韩阳志被这样的一只手牵住,居然觉得心情竟然不知为什幺好了起来。
两人一貂沿着小路下了雪山,从山洞里所带出的肉干口粮也即将耗尽,韩阳志到市集上当了他和貂儿御寒用的裘皮换了两身半旧的棉服。
两人靠着用貂裘换来的十两银子花了一个月一直走到开封府,四处打听却始终打听不到一个叫做白玉山庄的地方,两人在开封府游荡几日,兜里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韩阳志问了街边客栈里通铺的价格,掌柜的说通铺一个铺位一夜的租费是三十文,若要热水和馍馍的话还要再加十五文。
韩阳志要了两个铺位,除去热水馍馍之外还要了一盘花生米。店家看了一眼貂儿怀里的阿大,撇着眼皮说:
“再加十文!”
韩阳志皱眉看向店家,那客栈掌柜哼了一声道:
“你这貂鼠若是没屙在炕上这钱就明天退给你!”
貂儿不乐意道:
“阿大才不会到处乱拉屎呢!”
韩阳志只得多数了十文钱递到掌柜手里。
店家端来热水和吃食,貂儿不喜欢高粱面做的馍馍,但他很是青睐嘎嘣脆的炒花生米,貂儿咔嚓咔嚓半盘花生米下肚才想起韩阳志还没有动过这盘花生米,于是把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下,又掂了一粒送到阿大嘴边。
阿大把花生米咔咔地嚼了,可能是觉得味道不错,就两只爪子扒着桌沿勾装着花生米的盘子,貂儿又给阿大一粒,阿大张大嘴嚼了,有半片花生从它嘴里落下来,阿大忙不迭从貂儿怀里跳出到地上撅着屁股寻找,貂儿被阿大逗得咯咯直笑,引得旁边几桌的人都看过来。
韩阳志看着少年笑弯的眉眼,惊奇地发现貂儿的笑容居然纯粹若斯,貂儿从小没有出过那寒刹谷,不见人世百态,心智也比同龄孩子幼稚得多,韩阳志被貂儿得笑容招得忍不住伸手撸了一把貂儿乱糟糟的头发,他感到貂儿的头发手感着实糟糕,就唤来小二,又花了几文钱借了店家的盆子给貂儿洗头。
冬日客栈打烊早,待得将貂儿的头发洗净理顺晾干,已经到了店家熄灯关门的时候,韩阳志和貂儿匆匆洗漱完毕就进了通铺屋子。
客栈的通铺都是商路人歇脚用的,屋南边一排火炕,北边放了一个火盆,韩阳志和貂儿一进那屋就能嗅到炕席散发出的陈年汗味和男人的脚臭味。
貂儿不舒服地皱皱鼻子,韩阳志也抿了下嘴唇,他以前在雪山派好歹也是个掌门弟子,何时住过这样脏臭的屋子?
不过有热炕睡终究要比露宿街头强一些。
韩阳志挑了两个稍微干净些的铺位,掀起发黑的炕席抖掉上面的脏东西和跳蚤,铺位上没有枕头,因为烧着热炕的缘故,店家只给了每铺一条薄被,韩阳志看见黑黄油亮的被头和被子上边不知是什幺时候留下古怪污渍,他抽着嘴角将两条被子扔到一旁,让貂儿睡到自己旁边的铺位上。
貂儿洗过脸梳过头发以后,原本精致的眉眼和光洁的额头便显露出来,貂儿抱着阿大有些兴奋地东张西望,韩阳志敏锐地发现周遭也有几道让人不舒服的视线落在貂儿身上,不过在韩阳志四下望去的时候又躲避开去。
韩阳志自己也不过十六岁罢了,虽然身量已经直逼成年男子,他想了想,将裹了盘缠的布包扎在腰带里,虽然硌得慌,不过安心些。
熄灯后没过一盏茶的时分周遭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韩阳志睡眠浅,心里又惦记着腰间的盘缠,故而翻了几番也没能在散发着骚臭气味的炕席上睡着。
客栈没有棉被,故而夜间店家将炕烧得像饼烙子一样滚烫,韩阳志听见身边躺着的貂儿在不断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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