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缃红着脸争辩,“师父不老!”看着鬼谷的脸又小小声但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鬼谷愣了一下忽然朗声大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感叹道,“我这徒儿怎的如此诚实?为师之过,为师之过!”
令缃忽而抬起眼问鬼谷,“师父,徒儿诚实,怎会是师父之过呢?”鬼谷敛容看了他一阵,轻轻喟叹,“令缃,我赠你外兵法十三篇,第一卷说什么?”
没有半刻的迟疑,令缃应声答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还有一样,”收起了玩笑模样,鬼谷表情严峻地补充,“兵者,诡道也。”言罢又叹一声,“诚实对于为将者来说,并非好事啊……”
令缃想了想,轻轻摇头,“师父,徒儿以为,为将者只要在战场上知己知彼,选择正确的谋略打败对手,那样就够了。对家人、亲人、友人,难道不该诚实?”
“罢了,令缃,你心思纯良,师父也不好再引导你什么。只希望有一r,i你真正成为统兵者之时,还能保有这份诚心。”没有再多做解释,鬼谷轻巧地避开这个话题。
“令缃,下山吧。”他说。
令缃肃容看着鬼谷。整整十八年过去,令缃已经从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孩子长成英俊挺拔的青年,鬼谷却还是老样子,岁月如刀,却不能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刻痕。
他还是像最初遇到令缃的那一年一样,在令缃遥远的记忆中笑容温和的年轻夫子对着自己伸出手说,“跟我走吧。”小小的自己一边用过分宽大的袖子抹着涂了满脸的眼泪一边磕磕绊绊地跟在后面。那人无奈地笑了笑,俯身抱起自己。
那一年自己明明还要好费力才能够到他的手,却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能轻而易举地看到他头顶柔软的黑发了。
令缃压下心中不如为何浮现出来的几许伤感,俯下身行师礼,“师父保重。”鬼谷轻轻向他挥了挥手。
东南方向,一寸半。
整个鬼谷就是一个大阵,出阵之法他早已烂熟于心,孰料这一步踏出之后,却并不复往日场景,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舞的枯叶,幻影之中有一棵柳树来回摇晃,嘲笑他的轻率。
令缃急忙回头去看,早已不见了来时的入口。
“师父!”他喊道。不一会就听见鬼谷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从阵外传进来,“令缃,这就当做师父上给你的最后一课吧,用心破阵,否则我也不能保你周全!”
令缃屏息凝神,暗暗推演着幻象运行的方位。他知道师父鬼谷极善于使用先天八卦布阵,与一般的文王八卦阵,攻破的难度几不可同日而语。对付此阵,只能引导先天之气,使其自然消弭,决不能采用破普通八卦阵的相激法,否则只恐顷刻之间玉石俱焚。
令缃跟从鬼谷学习排兵布阵十八年,鬼谷教授他的所有阵法,他都烂熟于心,乃至运用自如。只是如今,他连一丝一毫破解的思路都没有,所能感觉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阵中不可捉摸的地方响起,那是阵外的鬼谷在对着阵内喊话。
“令缃,何为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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