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贫困艰辛的生活中挣扎的父母及亲朋,一向对吃国粮有铁饭碗的人,肃然起敬。
儿子吕强考上大学已使他们喜不自禁,父母以为出头之日到了。在人前骄傲地挺直了腰杆,并做着儿子工作后到城里去住的打算。
如今又要娶进一个在粮所当会计的儿媳妇,更是得意得乱了方寸。
在当时,粮所是一个很有油水的单位。
第二天借赶集的机会,跑进粮所偸瞧未来媳妇的芳容。
不想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看见一张大麻脸。
父亲大发雷霆:“明天不准去见面,别说咱是大学生,就是在家扶锄杠,也不要那么个丑八怪。”
婶子大娘也来游说:“慌啥,孩子,你还小,又长的这么秀气,还怕找不上吃国粮的媳妇?”
“听说她是个老姑娘了”
“人家说她脸上的疤痕是她自己弄的,本想弄掉脸上的蝇子屎和蝴蝶斑,不想把脸皮蚀烂了。”……
父亲的专横、粗暴激怒了性格倔强的儿子:
“难道我自己的事我也做不得主?我这么大了还要听你摆布?这门亲事我认定了,谁也干涉不了,否则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他是第一[du].次这么大胆地顶撞父亲。
以往,对父亲的专横,他只敢怒而不敢言。他怕父亲那无情的拳脚。
父亲顺手操起一把铁锨,向儿子砸去。
多泪的母亲呜咽着拉住父亲,儿子则被众人推拉出家门。
第二天,在朋友家里过了一夜的吕强,以为父亲早该下地了,便回家推自行车。
没料父亲却在家候着他,他不信他的威力现在对儿子一点作用也没有了。他哪里知道大学生儿子崇尚的是民主、独立与尊严。
于是,便发生了出门时的那一幕。
不大一会,吕强便来到了苹果园。环视周围,不见任何人影。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12点了,迟到了两个钟头!
心想:人家一定等急了回去了。
苹果园夏季的风光倒是挺美的,果子刚刚做果,成疙瘩地隐藏在叶间。一行行的果树,郁郁葱葱。
吕强真想停下来,爬到树上玩耍。可正午的田野,特别是在树荫下,寂静得令人发毛。
他只想赶快穿过这果园,登上柏油马路。
“那位是——”
吕强走到果园中央,发现前面背对他坐着一位穿戴入时的姑娘。
这位善于幻想、被同学称为“神经病”的少年,马上想起聊斋里的故事。
那姑娘发现背后有人,猛地转过身,又赶紧站了起来,是个疤脸的姑娘。
的确怪难看的,但体型却很有线条,圆圆的脸,一双含笑的眼睛,两条长长的发辫垂在背后。
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嫌弃,只有同情,伴随着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你就是赵爱华吧?”
吕强问。
姑娘挺大方地一笑。
“我叫吕强,是朱老师的学生。”
“听说了。”
“真对不起,让你等急了。”
“没事!”
姑娘满脸甜甜的笑,让他感到丝丝温柔。lt;/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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